贾的的

莫愁

旧友

蒙浅雪自接了平旌与林奚二人归来的信,心下欢喜得紧,又是张罗着收拾广泽轩,又是备下二人素来喜爱的吃食,日日盼着他们回来。策儿如今已经会走路,箺儿也开口说话了。待二人归家时,已经快年下了,金陵城中处处张灯结彩,好不热闹,二人无心赏玩,一心只想早点入府。

过了年后,林奚与平旌商议,她还是回济风堂中坐诊,一来尽了医家本分,二来也可看顾箺儿。林奚如此决定,平旌自然毫无异议,也日日在济风堂中陪着,二人似乎又回到之前,默契犹胜往昔。往来之间,平旌见惯人间悲喜,心中愈渐旷达。

前几日,平旌在去济风堂的路上遇见一位打听济风堂的青衫公子,他见这公子未有病容,身边的小厮也是红光满面,心下纳罕,便并未声张,只悄悄地候一旁。他瞧着那主仆二人进了济风堂,便悄悄从后墙翻进了院子,想看看到底是个怎么回事。

那公子原也不是生人,正是柳州钟氏家的小公子,族中行七,既是医药世家,又一向给济风堂供应药材,本是相熟。恰巧杜仲正在前厅,见他进来,忙迎上前行礼,寒暄道:“原是七公子来了,怎的未递封信来,我们也好派人去接应一二。”那七公子也回了礼,笑道:“杜大哥客气了,我本也不是外人,此次正好在金陵走动历练,哪里要劳烦堂里来人。”他眼角悄悄环视一周不见林奚,便随口问道:“老堂主莫非又带着少堂主远游了吗?”杜仲哪里没有看出他的小心思,回:“师父的确云游去了,不过奚儿的孩子尚小,故而留在金陵坐诊,不如我请她出来。”说罢便转身去后院了。

平旌翻进后院时,林奚正在院子翻拣药草,听闻他的动静,不知道他又有什么奇思,刚要问他,便见平旌神秘兮兮,附在她耳畔,道:“我刚刚在街上偶遇一个怪人,看着年纪轻轻身体康健,却在打听济风堂,也不知是何缘故。”林奚却是见惯隐疾,不以为奇,回他:“人常有难言之隐,既是求医,自然有缘故。”

平旌知她向来不多探听病人私隐,也不再多言,默默在一旁做起事来。杜仲来时,正是见得这二人如此情景,心中很是欣慰。林奚听闻旧友来访,自然收拾了东西,准备起身往前厅去,平旌听了有几分好奇能被林奚引以为友的究竟为何人,也整整衣襟,跟着林奚同去。

一进前厅,平旌便傻了眼,哪料竟是那青衫公子端坐案前,登时进退两难。林奚倒不知他的思量,与钟七公子见了礼,便说起彼此游历的见闻来。平旌见她二人说得起劲,起先还有些无趣,在一旁呆坐,待偶尔听得那钟七的奇遇,也不觉被吸引,听得津津有味,兴起时,也与他说起旧事,二人一番交谈,倒好似相见恨晚,引以为知己。

直到了掌灯时分,林奚这才想起来,不知这钟七为何进京。原来钟七去岁便往北地游历,又赶上雪灾,困在山中,交通不便,书信不通,待今年到了南境,落脚在济风堂,收了家书,才得知林奚成婚,虽说长林府声名煊赫,但那二公子为人到底不可知,他才想着来金陵贺她新婚,看看她过得究竟如何。如今见林奚与平旌一双璧人,实在相配,又与平旌相谈甚欢,心中的那一点旎思也化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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